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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又是一年开学季,又到教师节。
今天,我们将视线聚焦这样一些人,关注这样一个话题——助学支教。
他们利用业余时间,或者走进偏远之地,为孩子们打开视野;或者远赴海外,向华侨子弟播撒中华文化;或者“约上朋友助学去”,为贫困儿童点燃一盏心灯。正如他们所说,“让爱传出去。”
约上朋友助学去
“约上朋友助学去”,这是一个群,群里有四五百人,来自天南海北,嘉兴人超过半数,他们为助学而聚集起来。群里有10名核心人物,3名发起者,7名组织者,也多是嘉兴人。
目前,这个团队已经在江西、云南援建了8所学校。
嘉兴人刘瑾是最初的发起者之一。2011年,他和两个南京朋友一起吃饭,偶然间谈起一直想做一件事——助学。两个朋友觉得很有意义,约定一起做。
说干就干,他们各自联络朋友,建起这个QQ群。他们为保持团队的纯粹性,通过朋友间的口口相传,团结一些知根知底、有着共同理念的朋友,对每个加入的朋友,他们都会以共同的理念和规定进行统一和明确。目前,这四五百群友全都是10名核心人物的朋友或家人。
助建初期,他们制定详细的执行流程,每一次援建都经过详细考察,开会讨论;与政府洽谈,签订双方协议,建立专门账户;监督资金使用,后期维护等。今年,他们还和嘉兴学院合作,让大学生志愿者到援建学校支教。
“我们做的是平民慈善。很多人总是说等我有钱了以后再去搞慈善,实际上,爱就在你一念之间,每个人都可以为这件事出一份力。”刘瑾和朋友们希望自己的援建不仅是建几所学校,而是撬动当地政府对教育的重视,借助当地政府的力量,“这是我们的价值所在,先醒来的人叫醒后来的人。”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江西高安。刘瑾还记得,当年11月底,他们去高安考察,当地政府很欢迎他们捐钱,但要政府也拿出钱来办学,不可能,这里是贫困县。当他们与一个乡镇达成协议,建成第一所学校时,又有另外的一个乡镇说自己的情况类似,欢迎他们去。当第二所学校建成时,当地政府已自己投资造了三所学校。“我们就是希望点燃这样的心灯,告诉他们做这件事情不难,是有可能的。”
不仅刘瑾,他的爱人汪波也在2012年加入到这个群体,他们家常常成为团队开会的场所。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这是一种心灵上的收获,感觉自己内心越来越强大。”让汪波感动的是,他们去援建学校,当地少数民族身穿最隆重的节日盛装,以最高贵的礼仪迎接他们,“当时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我们只是尽了一点点力,感觉自己承受不起。”
“助学需要毅力和爱。”汪波很佩服吴陈娟,“她是三个发起人之一,是助学的总领事,付出最多。”吴陈娟每周都要来嘉兴和这里的朋友商量助学的事儿,“她真的做到了无私奉献,我们常开玩笑,把她当作我们的‘女神’。”
援建地的淳朴和对传统的保留,给汪波很大触动,但她感触最深的还是贫穷。今年暑假,明年就要出国读书的女儿和几个同学一起参与了父母的助学活动,他们还拍摄了微电影,“女儿回来后,变得懂得珍惜和感恩。她和爸爸讨论最多的就是什么是贫穷,过去她从未有过这个概念。”
沈燕是刘瑾的老朋友了。火车上偶然遇到,刘瑾谈起正在做的助学活动,沈燕很感兴趣,“对助学,早就有念头,公益机构虽然很多,但我并不了解,也不敢随便加入。”
说起原因,这个做外贸的生意人坦言,“做生意有些不是很纯粹的东西,这个群的特点就是纯粹。”2012年,沈燕成为团队的第四个核心人物。
亲眼看到援建地的贫穷,目睹留守儿童、孤儿们的境遇,沈燕一次次流下眼泪,虽然力量有限,但她还是想能多做一些,“我希望把这件事情坚持下去。”
看到孩子们的贫困生活,那些孤独的灵魂,她又有些无奈。他们尝试努力,做了档案留存追踪,给孩子们进行心理建设的辅导,“希望能让孩子们认知幸福,感受幸福。但在他们从小的生存环境中,这种努力事倍功半。”他们只能帮到一个是一个。
“我们只能是点燃和带动,我们在下面点火,和当地政府一起把事情做好。”在助学的过程中,沈燕也改变了对一些地方政府的误解,政府有时不是不作为,他们还是想做一些事情的,但有时确实条件有限,很无奈做不到。
今年暑假,沈燕带着在国外读书的孩子一起参与了团队“让爱传出去”的云南助学活动。孩子请嘉兴本土音乐人搞歌作曲,自己演唱,创作了一首他们的群歌。孩子还负责了团队的前站工作,安排住宿等。“孩子参与进来,认识到另一种人生,懂得感恩,珍惜幸福,也提升了组织能力。”
深山海外支教去
正在英国攻读硕士的庄雨晴即将赴斯里兰卡支教和护养海龟,留学美国的梁晟昕6月在柬埔寨支教半个月,为当地孤儿院上中文和英文课程……
在南湖区留联会,不少人有过支教经历,他们或者是正在求学的留学生,或者是留学生家长,他们有的深入大山,有的远赴海外。
胡昱平正在丽水山里支教。他为期一周的支教到本月13日结束。
他去支教纯属偶然。
有天在微信朋友圈,他看到朋友转发的“中国平安希望小学支教”项目在招募志愿者,很感兴趣。立即报名,经过选拔,如愿入选成为24名志愿者之一,目的地是丽水龙泉市龙南乡的中国平安希望小学。
“这次支教圆了我的一个小小梦想。”胡昱平是嘉兴电视台的资深导演,多年从事少儿电视节目制作,与孩子们接触较多,同时,他还担任过嘉兴几所学校的校外辅导员。“我一直有支教的念头。”
为期一周的支教,胡昱平主要是帮助孩子们重新创办校广播台,并为他们做一些基本的操作培训。同时,牵头策划导演一台今年教师节文艺汇演。
“学校的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父母在外地打工。他们善良朴实,比城里孩子成熟,很小就当家。”但和城市相比,信息相对滞后,胡昱平很希望自己短暂的支教能给孩子们带来一些快乐和技能,所以他教孩子们自己办广播台,给孩子们讲授简单的与人交流方法,做简单的表演、口才训练。“我希望让孩子们学会后,自己可以长时间地自我运行,而不是昙花一现。”和他想法类似,其他志愿者也都教孩子们下棋、画画、折纸、打球,希望丰富孩子们的课余文化生活,打开孩子们的视野。“比起教给他们具体的知识,孩子们人格与心理的健康成长更重要。”
“支教给了我一次成长的机会。”山里的生活简单平静。从住地到学校,每天要走20多分钟山路,晚上要等晚自修后摸黑走山路回住处,但简单的生活也让他的心灵宁静下来,“不同于城里纷繁复杂的环境和生活,在这里感受着孩子们传递给我们的更加简单的快乐,同时想一想自己的人生,要做些有意义的、力所能及的事情。”更让他感动的一件事是孩子们对志愿者的热情。一个学校只有50多个学生,分为六个年级,他给五年级、六年级上过演讲课后,其他年级的小朋友在学校操场上遇到他,就要求他来上课。经过和校方协商,胡昱平给四年级安排了一节演讲课,“当时尽管只有7个学生,尽管他们有些人不够自信,但他们特别认真,特别主动参与互动,那一刻我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裴秀敏谈起两年前的支教,依然很激动。在菲律宾持续一年的这次支教带给她很多变化。
2013年,应中国侨联号召,华侨国际教育集团董事长裴秀敏,成为赴东南亚支援孔子学院进行中文教学传播中华传统文化的志愿者。
“这是一个传播传统文化的机会,挑选的是能传承中华文化,个人素养高的人,对我个人,也是一种肯定。”为了这次出行,她召集公司骨干,把所有的工作交托出去,“对团队也是一次挑战。”
在菲律宾,她切身感受到当地华人的努力和不易,当地的消防局、免费应诊医院很多都是华人办的,他们为了推广中华文化不遗余力,有一位华人校长为了传播中华文化,几次搬迁校址。“到了国外以后,才知道自己的国家有多好,华人都像亲人。”每次听到国歌,看到升国旗,她都不由自主地激动,这是在国内不曾体会到的,“在这里,我就觉得我们必须要变得强大,特别是教育,教育是心灵的事业。”
在菲律宾,她和两名日本志愿者接触时,发现他们对中华文化十分了解,将《论语》等经典融入到他们的文化和教育中。“这增强了我对中华文化的自豪感,我们的传统文化完全能够成为一个教育体系。但同时,也很无奈,感到紧迫。”裴秀敏在嘉兴做的是国际幼教机构,一直以来对国外文化很重视,回来后,她对传统文化、对家训家风都有了更多认识,增加了传承中华文化的使命感。她也在做一些尝试。“我利用五行、阴阳、24节气,正在构建一套能量胎教课程体系。”
裴秀敏不仅在孔子学院授课,还在一些华人开设的弟子规培训机构当志愿者,“我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看到一些华校的老师不拿工资在工作,即使是有薪教师,工资也很少,她离开时,还捐了款。她为当地的华校编了一套以中国汉语为第二语言的系列教材,这虽然都是她分外的事情,但她觉得需要做就去做了。在当地,有个华人学校办不下去,裴秀敏原本想接手,价格都谈好了,但正赶上中菲关系紧张,她不得不放弃了。
在菲律宾一年,她变化很大,“任何事情的发生,要么获得成功,要么获得成长。”她觉得这一年个人也在成长。以前,她喜欢传统文化,但多集中在幼教这一块,现在她觉得传统经典对做人做事都是有帮助的,她在国外接触很多政界商界华人,打开了她的国际视野,对于自己的企业团队,也更加信任,学会了放手。更让她开心的是,她更能体会在国外生活的女儿的感受,佩服她一个人独立赴法国留学、工作,“我是老师,过去和她相处总是居高临下,现在更加平等,能够和女儿共鸣。”
赵铮铮是多伦多大学三年级学生,大二暑假她去了斯里兰卡护养大象和支教。志愿者机构是欧洲人创办,她是为数不多的中国人。“我只是暑假找些事情做,去陌生的地方认识陌生的人,也是一次探索。大学生就应该有敢于闯荡世界,敢于去陌生环境的勇气。”
她觉得这两周是一次快乐的经历。印象最深的是和智障儿童做游戏,跳圆圈舞。要求每个孩子都要表演。音乐响起,有两个孩子手拉手,对着椅子呆呆站着不动,“她们很羞涩,我就上去拉着她们,简单转了几个圈,我能感受到她们的快乐和自豪。”赵铮铮喜欢照顾智障儿童,“在周末,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快乐,我觉得很开心。”管理人告诉她,这样的活动很少,他们去一次,孩子们一周都很开心,会一直记得这件事。
她在山区教当地孩子英语时,看到那些妇女,也许就是孩子们的母亲,也一直盯着她看。她问同行的志愿者,得知可能她们也在学习,“我忘不了他们的眼神,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那里面有渴望和向往的眼神。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赵铮铮觉得短短一个小时,自己可能压根儿教不了很多,但她想,如果每周都有志愿者参与,一点点教,总归是有希望的。
25岁的高怡宁是纽约大学硕士一年级学生,3年前,她还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大三学生时,她去了意大利达芬奇语言学校,做为期两个月的支教,主要教授当地高中生汉语和数学,她是唯一的中国学生。这也是她第一次出国。
“那里的孩子更早熟,处事更成熟。”让高怡宁不能适应的是,孩子们的思维方式、社交方式和生活方式不同,“他们很会玩,总是白天上课,晚上玩,常常凌晨两三点开始开party。”但他们教育更宽松,更注重兴趣和全面发展,这给高怡宁留下深刻印象。
回国后,高怡宁变得更加开朗开放,也更加热情。保研复旦大学的她,在研二时退学,申请了纽约大学,“和这段支教经历关系不大,但不可否认,那段经历让我体验了不同的东西,增加了一段人生阅历,打开了视野,更容易适应现在的留学生活。”(记者 陈苏 通讯员 计梦娇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感谢南湖区留联会提供采访支持)